行游见闻录(下)—— 出埃及记

发稿时间 2014-05-07 15:55

摄/王贞雅



决定去埃及旅行纯粹是一时兴起。2个月前偶然被红海的景色吸引,次日即决定出行埃及。从前对埃及的了解知之甚少,因此这两个月就成为了对埃及了解的一个过渡——纪录片、电影、文化以及一些辐射到邻国的文学作品,《出埃及记》便是促使我8天来屏气凝神的留意埃及每一粒空气的决定性因素。

与以色列的关系,原本以为只是新闻里播报的政府间冲突比较严重,没想到埃及民众对“以色列”三个字相关的一切内容也都厌恶至极,比如我说“一个以色列的朋友跟我说……”“不要相信他,满口胡言,以色列人都是坏人!”对方甚至不确定我要说什么,但只要听到“以色列”,他就确定,那一定是假的。阿拉伯国家的入境规定是,凡持有以色列出入境签证的护照,都无法被允许,单从这一点也不难感觉到以色列在阿拉伯国家的地位,似乎很让人嗤之以鼻。

而《出埃及记》却展现了以色列人的另一面,他们坚韧有毅力,同心协力,并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犹太民族的栖身环境。1960年的电影版也因同名主题音乐《出埃及记》,让这一段历史更加震撼人心,虽然曾采访过马克·西姆,但却未曾有这样恢宏的感受:被奴役的以色列人为了追求自由家园,翻过沙漠、穿越红海,在被困港口之时不约而同通过绝食抗议敌军——里昂·尤里斯笔下,我看到的却是以色列群族令人钦佩的一面。

可能中国人的习惯就是要追根究底去探讨到底谁是“坏人”,谁是“好人”,带着这样的好奇心,我们从卢克索启程,途经孟菲斯,驻步开罗,最终来到地中海、亚历山大,亲身经历了一次和平年代的“出埃及记”。

卢克索以底比斯遗址所在地而著称,不少耳熟能详的神庙均坐落于此:卡纳克神庙、卢克索神庙、哈素女王庙等,虽绝大多数建筑因地震遭到破损,但想到古人建造之时并无外力帮助,远古智慧还是令人震撼不已。进入卢克索神庙,134根巨型石柱高耸挺立,电影《尼罗河上的惨案》中巨石坠落的场面即是在此取景。除了石柱,留存的石像、建筑浮雕也都记录着千年前人民的生活情景,地陪Mamdouh说,埃及不足之处在于没有像中国一样,把象形文字留存沿用,这是遗憾也是远古文明失落的鉴证。的确,同样是数千年前气势磅礴的国家,如今中国可以跻身国际经济、军事前沿,与美国、欧日等老牌资本主义大国平起平坐,而埃及却日渐淡出国际舞台,作为“第三世界国家”被一带而过,实在是一种陨落。


转而看看红海,据说因其独特的风情甚至吸引了比黑海还多的俄国游客。半晚时分,酒店广场响起音乐,俄国人悠哉欢乐的氛围立即将人拉入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压力烦恼,无需为工作生活而焦虑不安,甚至看着俄国儿童翩翩起舞的样子,仿佛自己也回到了无忧童年,这绝对是海南或是济州岛所无法比拟的——不单是碧海蓝天环境差异,我们该反思,困锁住自己的其实是人与人之间的心态心绪。至于撒哈拉沙漠,那种孤寂之美则展现给世人一个游牧民族与世无争的淡然,不免有些曲高和寡之意。当繁星挂满天空,伊斯兰教徒信奉月亮的原因,竟是如此明了。

悠远的历史为埃及留下了不少曾为政治中心的城市,孟菲斯、卢克索就都成为过首都,而孟菲斯更是埃及三大古都之一。以孟菲斯为界,根据尼罗河由南向北的流向,位其上游的南方称之为上埃及,北方则为下埃及,两地在前王朝时期分有各自独立政权,经过长期政治、农业等各个因素导致的扩张及统治,最终由一位上埃及的武士将北至尼罗河三角洲的整个埃及都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加配双重王冠即象征了上下埃及的统一,而这正是埃及的第一位法老,美尼斯。

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在埃及随意捡起地上的一块沙石,很有可能那就是有几百几千年历史的古物。只是与中国不同,埃及很少有现代化的建筑,普通的居民楼保留了旧时设计风格,没什么装饰也破陋的像无人居住。在开罗市区入口,看到游客们目光怜悯地停留在尼罗河两畔的一排排居民楼上,Mamdouh 用娴熟的中文自豪的讲“用中国话说,那叫金玉其中,败絮其外,别看它外面脏脏旧旧,但里面装修的非常好,是富有的人才居住的起的。因为这些楼有两千年历史,所以不能给它的外表装修”,果然,随便一处即是千年沉迹。

与印尼截然相反的是,这里的普通民众都十分关心政治,并且不单是关心,更将它视为自己的职责,去谈论、去改变。自我反省却发现,国人似乎更愿意将“政治”挂在嘴边,拒之千里。在驱车埃及博物馆的途中,沿路看到开罗极为脏乱的街道,Mamdouh讲起了关于政治的话题。沿河街道之所以会垃圾成山,是因为无政府人员治理,道路交通拥堵、景点区安全措施不到位也是同样,穆尔西的统治计划了人民内部矛盾,长期以往加剧了城市的恶性循环。

市区多处可见持枪的武装人员,Mamdouh则说,“这并不是说埃及有很多恐怖分子,那些恐怖组织不是伊斯兰教徒,他们只是极小一部分,真正的伊斯兰教徒都是善良的,他们不会伤害任何人”,他说,“我们5月将迎来总统大选,在这之前已持续无政府状态有三年之久,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们不满意一个总统随便管理我们的国家,我们有权利选择我们的总统。这里的年轻人革命,是因为我们爱这个国家,正如中国政府不让你们用facebook,因为那太危险,社交(媒体)传播速度太快。埃及也是,年轻人会用,因为我们爱这个国家,我们想改变他们更好。”

Mamdouh在车上讲出这句话的情景,不断出现在眼前。似乎印证着《出埃及记》在讲述的东西,我们“安逸”的生活现状真的安逸吗?眼前这个环境,我们选择它来生存还是生活?中国古语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时至今日,有谁真正的关心过你的国家?有谁试图改善你的国家?示威、游行、声讨……无论在中韩两国是否允许或禁止,如果不是出于自身利益,这些行为还会有吗?

“……因为我们爱这个国家,我们想改变它更好。”




文/王贞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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